第84章 范阳血骑

    朔风如刀，裹挟着人油火把散的阵阵腥臭，呼啸着掠过城垛。
    火把的光影在寒风中摇曳，将周围的一切都映照得影影绰绰。
    凌寒的镇魂剑稳稳插在箭楼飞檐之上，剑身所刻的天玑纹在诡异的光芒下若隐若现，竟映出百里之外连营的鬼火，那些鬼火飘忽不定，仿佛无数冤魂在黑暗中徘徊。
    阿箬立于瓮城之上，手中星杖轻轻扫过，少女的白在硝烟中肆意狂舞，如同汹涌的白色波涛。
    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，急切喊道：“癸水位……尸龙要醒了……”
    话音刚落，范阳城外的冻土猛地拱起，仿佛地下有一只无形的巨手在翻搅。
    紧接着，九具巨大的青铜驼碑破土而出，每具驼碑都雕刻得栩栩如生，驼身的纹理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。
    就在众人惊愕之际，驼峰突然裂开，浓稠的尸血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，瞬间漫过护城河。
    血浪之中，一面安禄山的狼头纛旗缓缓浮起，旗面竟是用人皮拼接而成，每块人皮上都刺着“曳落河”
    的靺鞨文，在血光的映照下，这些文字仿佛有了生命，扭曲蠕动。
    “寒阿姊……玉衡在驼铃里！”
    阿箬的星眸突然淌出金血，这金血如泪般滑落，滴在冰冷的地面上。
    她手中的星杖指向最大的那具青铜驼，声音愈急促。
    驼铃受到感应，剧烈震荡起来，出的声波如同一股无形的气浪，瞬间掀翻城头的守军。
    凌寒眯起双眼，望向那枚驼铃，只见铃舌竟是半截青铜剑，剑柄上的北斗第四星纹散着刺目的光芒，灼得人双目刺痛。
    就在这时，安禄山的鼙鼓声如惊雷般炸响，震得地面都微微颤抖。
    披着人皮的曳落河骑兵如恶鬼般从血浪中跃出，他们的战马没有皮肤，裸露的肌肉里嵌着青铜花瓣，每一次奔腾，都溅起大片的血水。
    凌寒身姿矫健，踏着箭垛如飞鸟般跃下城墙，手中镇魂剑如同一道闪电，瞬间斩断一名骑兵的级。
    然而，当她定睛一看，却现这些骑兵的颅骨内竟盛开着微型牡丹，牡丹散着诡异的香气，让人头晕目眩。
    “将军接枪！”
    城头突然传来一声呼喊，紧接着，一根丈二马槊如流星般掷下。
    凌寒旋身接住，就在接触马槊的瞬间，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，无数记忆如潮水般涌来。
    她清晰地记得，这马槊分明是她在大明宫用过的兵器，槊杆上的暗纹与镇魂剑的天玑纹完美契合，仿佛它们本就是一体。
    青铜驼突然人立而起，巨大的身躯在月光下投下一片阴影。
    驼峰中钻出史思明的丧尸化身，他的身体早已腐烂，散着令人作呕的恶臭，腐烂的指尖捏着一朵青铜牡丹，那牡丹在风中轻轻摇曳。
    “凌将军可知，严庄在范阳地宫藏了什么……”
    史思明的声音沙哑而阴森，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。
    就在牡丹绽放的刹那，驼铃里的玉衡剑碎片如利箭般破空袭来。
    阿箬反应迅，手中的星杖织成一张光网，试图兜住碎片。
    然而，危机接踵而至，少女的银雀钗突然刺入自己心口，金血如泉涌般喷出，在冻土上画出归墟阵图。
    她的声音微弱却坚定：“寒阿姊……十息！”
    凌寒毫不犹豫，手中马槊如游龙般刺出，精准贯穿青铜驼的眼眶。
    槊尖触及玉衡碎片的瞬间，一股强大的力量爆出来，整座范阳城地动山摇，房屋倒塌的声音此起彼伏，尘土飞扬。
    安禄山的中军大帐突然炸开，三百斤的躯体悬浮半空，肚脐眼处盛开的青铜牡丹喷出毒雾，他的声音如洪钟般响起：“本帅乃荧惑转世！”
    毒雾中，顾九黎的虚影缓缓浮现。
    科学家抚摸着安禄山肚腹上的牡丹，琉璃瞳孔映出凌寒的剑锋，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：“多美的闭环……安史之乱本该在千年后重演……”